一月底在法国外交部举办得首届“思想之夜”晚会,是一个讨论当今社会以及未来面临得挑战与危机,讨论人类共处,人类与大自然关系等主题得场所,不知是谁的主意,让旅居法国,原籍中国得艺术家黄永砯和法国医生,生物学家让-克罗德生物学家阿梅森先生进行对话,探讨生命,生与死这个具有哲学意味的话题。
在艺术家得作品里,植物和动物具有了哲学的涵义,弱者和强者究竟如何定义?让人值得思索,我们在之前的节目中已经播出了黄永砯的谈话,本期要为您介绍的是阿梅森先生的谈话内容。
阿梅森是法国国内电台“在达尔文的肩膀上”(Sur les épaules de Darwin) 的主持人,可以说是达尔文的进化论专家,他的介绍生动幽默, 深入浅出有富有诗意,在他生动形象的谈话中, 构成地球上生命根本的细胞也充满了个性:
阿梅森:在大自然中,很奇怪的一个现象是,脆弱是造成自然界生物互相依赖的原因。用简单的话说,我们通常都会认为 ,死亡是破坏造成的,或者是无法找到继续存活的方式,但是实际上,对所有生物界都必不可少的细胞来说,不管是植物细胞,还是动物细胞,都拥有一种自我摧毁的能力。
当我们将一个细胞孤立起来,让它和其他的细胞失去联系的时候,这个细胞就会自我摧毁。所以,对一个细胞来说,生存就是不断地在周围,在环境里,在自己的历史中寻找不让自己毁灭的系统,也就是说细胞的生活就总是处于生与死之间。
当我们试着为让细胞得以生存的状况进行定义时,我们就不能否认,周围的环境为它提供了避免它自我毁灭的可能性。 所以,一个细胞的生存需要别的细胞,这又是一种矛盾,生活就是找到避免自我毁灭的过程。因此可以说,生命的中心存在着巨大的脆弱性,而这种脆弱性就是细胞的最大特点。脆弱性也是由一个细胞与其他的细胞之间的关系决定的,细胞之间建立起一种互相依赖的关系,换句话说,能够存活的细胞就必须和别的细胞产生联系。而与其他细胞没有联系的那些就会自己消失。
生物由细胞构成,那么其他的生命如何将细胞这种感性的一面表现出来呢?
阿梅森:这种关系在更复杂的生物身上也可以表现出来,而这也是令人感动的方式。达尔文曾经提出一种想法,他的这种思路随后也被其他学者广泛引用。达尔文认为,同情,人和人之间关系,情绪在头脑里的反应,从脸上的表情,身体语言或者其他方式表现出来,情感和感觉,这些都是人类,或者是其他一些动物特有的东西。达尔文指出,在人类的进化过程中,最根本的基础是随着父母开始照顾婴儿开始的,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在人类进化过程中,一些物种的新生儿则可以独立生存,而其他的一些物种的新生儿没有独自生存的能力,没有其他人的照顾就会死亡。而这时候,人类或别的生物的父母能够发现新生儿的这种需要,还会喂养他们,为它们取暖,这些生物才能够繁衍生存下来。
所以,对达尔文来说,一些物种在进化过程中的某一个时刻发展出来的能力,也就是说能够感受到新生儿的极度脆弱性的能力,能够感受到别人,包括成年人的感觉,感情的能力的时候,就建立了某种发展的基础,达尔文说,这是我们人类最高贵的特点。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同情心,也就是说有能力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提供帮助。
复杂性在互相依存的基础上建立起来。我们都知道,我们首先学会说话,在很久以后才能完全独立,生活自理。人类幼儿需要照顾的时期和一些灵长动物一样,十分长,就是说,我们在很长时间里不能生活自理。而这种依赖同时也让学习的时间延长了 ,这段时期的学习,游戏和模仿都是人类进化和文明的基础。矛盾的是,脆弱性同时也是互相依赖的基础,是得到新的能力和复杂性的基础。
这种脆弱性具有悲剧的色彩,但是同时也是在这种脆弱性中产生出了互相依赖和复杂性。
既然是对话,阿梅森先生也对黄永砯利用动物和植物做成的艺术品来表现自然与人类,以及对生命的思索主题从另一个角度做了理解:
阿梅森:在黄永砯的作品里,有野草,蟋蟀,壁虎能小动物,事实上,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在生态系统之外生存,这又是互相依赖性的具体体现。在 不同的生物和物种之间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互相依赖的关系。而不同的生态系统之间也存在着互相。所以,可以说,从最基本的生物到复杂的生态系统都需要互相依赖才能生存。
在艺术领域,最让我深深感动的一点就是,艺术能够对科学和哲学进行补充,同时又让我们对情感等领域的一些敏感问题进行思索。这不是一条正常的探索理智之路。艺术能让人看到其他的东西,打开另一种视觉,提出疑问。
我一直认为,只有在感觉到情感的时候才能更好的进行理智的理解,而同时,只有在更好地理解的基础上,才能感受到更多的情感。所以可以说,这里有十分紧密的相互作用。
不知您是否知道,鸟类是恐龙的后代,下面这段讲话可能或让我们对大自然中的鸟类有新的认识和看法了。
阿梅森:我们可能已经忘记了一些十分美好的事情,也就是说在40亿年的时间里,生命是从单细胞开始的,多细胞生物,包括野草,树木,动物和我们人类的存在只有10亿年的历史,也就是说,在生物进化的四分之三的时间里 ,生命是存在的,但没有动物,也没有植物。在30亿年的时间里,如果我们能看到当时的世界的话,那些生命是肉眼看不见的。所以,能见的生物是新事物,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生命是十分珍贵的,不是永恒的,是一段时间以来生命的一种表现形式。如何与这个我们有情感关系的生命世界共处,如何与动物与植物,还有看不见的微生物世界共处?这些都是新的问题。
所以,从这个层面上说,艺术可以让我们转换视角,提出新的问题。
在生物世界,界定新的生物种类很困难。来看看鸟的进化过程。鸟是恐龙。鸟在7千万年前摧毁恐龙的那场大灾难中之前就存在。那场灾难摧毁的是不属于鸟类的所有其他恐龙,只有一支恐龙系统得以幸存下来,那就是鸟类这一支。那么鸟是我们说的鸟呢,还是七千万年来进化的恐龙?现在地球上的这些十万多种鸟类是在自然灾害后出现的,所以,这也是一个视角的问题,我们可以说,我们周围,在花园里,树林里到处都是恐龙在唱着优美的歌。但是我们现在说,恐龙消失了,这些是鸟。所以,这是视角的不同造成的不同说法。
我认为,有些艺术可以独立生存,但当艺术和其他的学科,比如人类社会学结合在一起时就会更加深刻。换句话说就是,归根结底,可以让理智与十分重要的感情部分结合在一起。
现在我们常说要对城市进行重新改造,如果我们将生态系统的一部分拿走,怎么能够将我们周围的环境变得更人性化呢,让它更加适合人类生存,而有不进行破坏呢?也就是城市化的进程不可避免地会对生态系统的互相依赖型进行破坏呢?
生和死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灾难造就了新的生命?
我想脆弱性,灾难都是造成大自然的一部分,所以要进行保护。保护生命十分重要。
以上是法国著名的医生,生物学家和电台科学节目主持人 让克罗德 阿梅森先生在“思想之夜”的活动上的讲话录音。经过他的同意发表。
电邮新闻头条新闻就在您的每日新闻信里
订阅